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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伽经》考---兼议印顺的《〈楞伽经〉编集时地考》刘正平《楞伽经》是中国佛教禅宗和唯识宗共同宗奉的一部经典,但禅宗和唯识宗对于《楞伽经》如来藏思想的解读却存在很多不同。禅宗传承是南方系如来藏思想,而唯识宗继承的是北方系的阿赖耶识思想。自二十世纪以来,围绕如来藏思想是否为纯正佛法这一问题,引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论,一直影响至今。在这场争论中,对于《楞伽经》的成立时间以及思想流派的判定存在很多问题。印顺在其《〈楞伽经〉编集时地考》(1957)中认为,《楞伽经》是印度笈多王朝时期编辑的,代表的是后期大乘佛梵化的思想,其编集者可能即是达摩的师傅。在《〈楞伽阿跋多罗宝经〉释题》中,印顺认为《楞伽经》是后期大乘经,其思想与无著、世亲体系不太相同,是为了贯通如来藏与阿赖耶二大思想系而集成的。在《如来藏之研究》(1981)一文中,印顺评判如来藏为梵化的、不了义的真常唯心大乘思想。印顺对于《楞伽经》的考察存在许多问题,这影响了近代对于《楞伽经》义理的理解,因而有必要对《楞伽经》成立的时间以及思想流派进行再考察。一、《楞伽经》成立的时间关于《楞伽经》成立的地点,印顺认为本经是成立于南印度的一部典籍。这种判断可以从经题和魏译本中直接找到根据。魏译本《请佛品第一》中说:“尔时婆伽婆于大海龙王宫说法,满七日已,度至南岸。时有无量那由他释梵天王诸龙王等,无边大众悉皆随从向海南岸。尔时婆伽婆,遥望观察摩罗耶山楞伽城。”文中说明本经是在楞伽城说的。卷十偈颂品中说:“如来灭世后,谁持为我说?如来灭度后,未来当有人。大慧汝谛听,有人持我法,于南大国中,有大德比丘,名龙树菩萨,能破有无见,为人说我法,大乘无上法,证得欢喜地,往生安乐国。”文中授记有南印度的龙树菩萨在未来弘扬此大乘法门。根据文中的这些线索,一般认为《楞伽经》是成立于南印度的。此外,根据《高僧传》卷三、《出三藏记集》卷二记载,四卷本《楞伽阿跋多罗宝经》的翻译者求那拔陀罗在刘宋元嘉十二年(435)经过狮子国(今斯里兰卡)等地泛海到达广州。《洛阳伽蓝记》卷一记载,中国禅宗的初祖菩提达摩,生于南印度,婆罗门族,出家后倾心大乘佛法。梁普通年中(520~526,一说南朝宋末),他自印度航海来到广州。菩提达摩传播的是南天竺一乘宗,并付嘱四卷本《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与慧可印心。从译经者和早期传播者的来源来看,《楞伽经》应是成立于南印度。关于本经成立的时间,则是难于判断的问题。中国古代的判教都认为本经是佛陀时期传出的,只是对于中期传出还是末后传出说法不同。根据智者大师的判教,本经出现于五时之中的生酥时,即第三时方等会,如来宣说《楞伽》、《楞严》等诸大乘经,赞叹大法,呵责小教,令诸小乘耻小慕大,故以生酥味譬之,认为本经成立早于《般若经》。按照后魏光统法师立顿、渐、圆三教的判法,本经则出现于佛陀说法第三期。贤首的判教则认为此经是大乘圆顿教,出现于佛陀说法后期。近代则比较注重从历史和文本考据资料来判定《楞伽经》成立的时间。铃木大拙在1930年出版的《楞伽经研究》和1932年根据南条文雄校订的梵文本进行翻译的英译本《楞伽经》中注意到,梵文本的每一章都有一句结束语,第一章末有“第一章为罗婆那劝请”,第二章末有“第二章结束,为36000颂楞伽经法本选集”,第三章末有“第三章结束,关于入楞伽的无常性,一部大乘经”,第四章末有“第四章结束,关于觉悟”,第五章末有“第五章结束,关于如来的常、无常性”,第六章末有“第六章结束,关于刹那”,第七章末有“第七章结束,关于无我”,第八章末有“第八章结束,关于楞伽经的吃肉,此为一切佛陀教导的根本”,第九章末有“第九章结束,为楞伽经的陀罗尼”。从这些结束语可以推论,《楞伽经》似乎是从一部36000颂的大本中选编而成的。梵文本偈颂品前有一段话,“倾听此楞伽经宣扬的,以偈颂编辑的完美的大乘教导,摧灭一系哲学论点”。此段话似乎也说明偈颂品是整部大《楞伽经》的总结。从内容上来看,偈颂品中的一些内容是经本中所没有的,这些内容可能即存在于大本之中。大本《楞伽经》中可能包含有一品名为“一切佛陀教导的根本”,而求那拔陀罗翻译为“一切佛语心品”,并以此副标题命名各章。铃木大拙注意到了偈颂品关于八识和九识一句,“由虚妄分别,是则有识生,八九识种种,如海众波浪。”以及末后一系列关于历史的授记说明,“我灭百年后,毘耶娑所说,婆罗多等论,次有半择娑,憍拉婆啰摩,次有冐狸王,难陀及毱多,次篾利车王。”铃木认为偈颂品可能后来不断被添加过,而经文本身可能出现较早。在写这本书时,铃木认为《大乘起信论》为马鸣的作品,而《大乘起信论》的主体思想非常接近《楞伽经》,故此他推断《楞伽经》应早于马鸣,约成立于公元一世纪。吕澂则是从佛教经论的引用资料上来分析《楞伽经》成立的时间。吕澂认为,大乘佛教早期的龙树、提婆的作品中并未引用《楞伽经》的内容,直到清辨时期(大约公元490~570年)才开始引用,故认为《楞伽经》是在提婆菩萨之后出现的。印顺认为此经成立于笈多王朝时期,这和他对于《楞伽经》的判教是直接相关的。印顺认为《楞伽经》是佛梵化的著作,笈多王朝时期正是大乘佛教兴盛的时期,同时又是婆罗门教复兴的时期。王朝的帝王们大部分信奉婆罗门教,佛教始终与婆罗门教派处与相互竞争之中,婆罗门教吸收了佛教的教理、制度以及造像艺术,形成了佛梵混合的新婆罗门教。其次,印顺主要依据唐译本《楞伽经》偈颂品中的一些历史资料作出判断,这里我们把相关的一些重要偈颂抄列如下:我释迦灭后,当有毘耶娑,迦那梨沙婆,劫比罗等出。我灭百年后,毘耶娑所说,婆罗多等论,次有半择娑,憍拉婆啰摩;次有冐狸王,难陀及毱多;次篾利车王,于后刀兵起;次有极恶时,彼时诸世间,不修行正法。如是等过后,世间如轮转,日火共和合,焚烧于欲界。复立于诸天,世间还成就,诸王及四姓,诸仙垂法化,韦陀祠施等,当有此法兴,谈论戏笑法,长行与解释,我闻如是等,迷惑于世间,……余佛出善时,释迦出恶世。于我涅槃后,释种悉达多,毘纽大自生,外道等俱出。如是我闻等,释师子所说;谈古及笑语,毘夜娑仙说;于我涅槃后,毘纽大自在,彼说如是言,我能作世间。我名离尘佛,姓迦多衍那,父名世间主,母号为具财,我生瞻婆国,我之先祖父,从于月种生,故号为月藏。出家修苦行,演说千法门,与大慧授记,然后当灭度。大慧付达摩,次付弥佉梨,弥佉梨恶时,劫尽法当灭。迦叶拘留孙,拘那含牟尼,及我离尘垢,皆出纯善时。纯善渐减时,有导师名慧,成就大勇猛,觉悟于五法,非二时三时,亦非极恶时,于彼纯善时,现成等正觉。……释子悉达多,步多五髻者,口力及聪慧,亦于未来出。印顺认为,这些偈颂是在说明《楞伽经》的流传法系。本经的作者仰推迦旃延佛,迦旃延法付大慧,大慧传达摩,达摩付弥佉梨。大慧即《楞伽经》的问法者,本经也说他成佛。印顺又推测,此达摩可能即是刘宋的时期(公元407年)从狮子国来到中国,唱“南天竺一乘宗”,以“四卷楞伽印心”的达摩。而达摩的师傅,即是南天竺的大慧,也即是本经的编辑者。迦旃延佛时期是印度各学派未分裂以前,为吠陀时代。迦旃延佛灭后,有释迦等五家杂出,这五家即本段中说的“释子悉达多、步多、五髻者,口力、及聪慧”。释子即释迦牟尼;步多,魏译浮单多,即吠檀多;五髻者,即胜论派的般遮尸弃;口力,即虚空论师;聪慧即数论派。中间一段,说明的是印度的历史,“次有半择婆,憍拉婆啰摩;次有冒狸王,难陀及毱多;次蔑利车王,于后刀兵起,次有极恶时,彼时诸世间,不修行正法”。印顺认为,半择婆Pandava即般遮罗,拉婆Kaurava即拘卢,这是梵书时代中国地方的主要国家。啰摩Rama即憍萨罗王子,冒狸Maurya即孔雀王朝,难陀Nanda指难陀王,毱多Gupta指旃陀罗笈多,蔑利车王Mleccha即边地王,也泛指无道的恶王。所说的次而刀兵大乱,即指摩竭陀的王统中绝,为南方案达罗国王所灭。此后笈多王朝统一五印度,法化既兴,释迦等三家(声闻佛教,吠檀多,弥曼差派)又出来迷惑于世间。在梵文复兴的时代中,编集者不满于初期佛教的释迦、数论、胜论、尼犍子、吠檀多、弥曼萨诸家的分流,于是仰推迦旃延佛,高标真常唯心论的自宗。印顺从这些历史记录推断,本经为笈多王朝的产物。第二点,根据佛教史,印度瑜伽行派正是发展于笈多王朝统治期间。无著、世亲等诸大论师皆以阿踰阇为中心,振兴大乘阿毗达磨之学风。《解深密经》、《瑜伽师地论》、《摄大乘论》等大乘经论相继出世。无著、世亲时代,并无引用《楞伽经》,直到清辨时代才开始引用《楞伽经》。笈多王朝鸠摩罗笈Kumaragupta(415-455)以后,即因外有敌人,内部分立而逐渐衰落。因此印顺认为本经的编集,即在这一时期中。第三点,《楞伽经》中有偈颂云,“由种种心分别诸法,非诸法有自性,此但妄计耳。”印顺认为这与世亲的唯识三十颂中“由彼彼遍计,遍计种种物,彼遍计所执,自性无所有”,文义次第,非常一致。所以判定本经实为唯识兴盛以后的作品。基于以上原因,印顺认为菩提流支翻译的题为天亲菩萨造的《楞伽经唯识论》一卷,题为提婆菩萨造的《提婆菩萨破楞伽经中外道小乘四宗论》一卷,《提婆菩萨释楞伽经中外道小乘涅槃论》二卷,这三本论的作者是菩提流支自己加上去的。关于天亲(世亲)生活的年代有多种说法,J.Takakusu认为是公元420~500年间(“AStudyofParamartha'sLifeofVasubandhu”,JRAS,1905),吕澂即采用这种说法。U.Wogihara认为是公元390~470年(“Asanga'sBodhsiattvabhumi”,1908)。宇井伯寿认为是320~400年(《印度哲学史》,1932)。印顺在其《印度之佛教》中是认同宇井伯寿这一说法的,后又在《佛教史地考论》中推断世亲为公元360~440年。印顺根据魏译的偈颂品得出《楞伽经》成立于公元五世纪笈多王朝,这种分析首先从时间上来说论证是不清晰的。求那拔陀罗翻译《楞伽阿跋多罗宝经》是在公元443年,至少在此之前,也即是说即使按照印顺推定的世亲生活年代,印度就已经存在本经了。印顺似乎认为本经由大慧造好后直接由达摩带来中国,而后求那拔陀罗翻译的,这种说法缺乏史料根据,主观性臆断性强。其次,印顺忽略了梵文本每一章之后的结束语以及历史上对于《楞伽经》传说的记载。我们先来看一下唐译本的参与者法藏在其《入楞伽经玄义》中的记载:第八部类传译者,先明部类依所见闻有其三部:一、大本有十万颂,如开皇三宝录说。在于阗南遮俱盘国山中,具有楞伽等十本大经各十万颂。二、次本有三万六千颂,如此所翻诸梵本中,皆云三万六千偈,经中某品即备答一百八问。如吐火罗三藏弥陀山,亲于天竺受持此本。复云西国现有龙树菩萨所造释论,解此一部。三、小本千颂有余,名楞伽纥伐耶,此云楞伽心。根据法藏的记载,当时翻译唐译本是根据五种梵本,这些梵本中都记载有“三万六千偈”。而我们目前留存下来的三种译本中却都没有看见“三万六千偈”的文字出现,因此推断法藏所看见的“三万六千偈”的文字也是梵本第二章的结束语,而结束语在经中并没有翻译。参与译经的吐火罗三藏弥陀山自称是亲自学习过“三万六千偈”中本《楞伽经》的,并说经中某品回答了经文中一开始大慧所提的一百零八问,当时印度有龙树菩萨所造释论,解释此“三万六千偈”的中本《楞伽经》。此外,根据西藏布顿(1290~1364)《佛教史大宝藏论》记载,《楞伽经》本来有三万六千颂,现存仅有三千六百颂。多罗那他(1575~1634)《印度佛教史》则记载,大乘经多来自于圣观世音、秘密主、文殊、慈氏等,《入楞伽经》原来有二万五千颂,经过两次法难之后,《入楞伽经》只剩下单独的《如来藏品》(似指佛语心品)等少数的几品。本书第十五章记载了龙树时期就有奉行瑜伽行唯识的大乘师难陀、三藐萨底耶、波罗摩斯那,三人造有若干阿毗达磨论典,解释阿赖耶识问题。三位论师被称为前瑜伽师,以区别于无著世亲后瑜伽师。和提婆同时期有一位龙召或龙叫,也是龙树弟子,著作有《三身赞》和《如来藏赞》的论典,宣扬唯识中道义。龙树的梵文为Nagarjuna,龙召的梵文为Nagahvaya,梵文《入楞伽经》中的授记文为Nagahvaya,龙树和龙召是否为同
本文标题:楞伽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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