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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文学作品中的三大“魔王”形象与“恶”的历史作用作者:杨黎红来源:《青年文学家》2013年第32期摘要:撒旦、靡非斯陀和沃兰德是文学作品中著名的“魔王”形象,他们身上既有相通之处,又各具特点,代表着魔鬼发展史上的三个里程碑,也展现出人类对“恶”的哲学认识的渐进过程。关键词:撒旦;靡非斯陀;沃兰德;魔王;恶作者简介:杨黎红(1975-),女,山东滕州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3)-32-0-02善与恶、正与邪、光明与黑暗之间永恒的矛盾与斗争,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母题之一,反映着人类最真实的焦虑。原古人类幻化了一位至善而又全能的上帝来创造和管理世界,希冀着“万物俱成光明”。然而,人类在经验中知晓,罪恶、仇恨、毁灭与死亡既真实又普遍,因此魔鬼也就应运而生了。在世界文学史上,魔鬼主题源远流长。其中,撒旦、靡非斯陀和沃兰德皆为世界文学长廊中不朽的魔王形象,代表着魔鬼发展史的三个里程碑,也展现出人类对“恶”的哲学认识的渐进过程。一魔王撒旦最早出现在《圣经》中。《旧约》中他出场很少,力量也极其有限,完全屈居于上帝的绝对权柄之下。“撒旦”(Satan),原是个希伯来文中的动词,意近“控告”、“毁谤”、“作对”。《约伯记》中的撒旦正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他控告约伯伪善、毁谤约伯的敬虔,并且立意与约伯作对,不过他只能在上帝的授意下从事。《新约》中,撒旦的力量有所增强,他成为堕落天使的统领、上帝的对手、光明世界的敌人。他最有力的武器是诱惑。然而他的形象仍是模糊不清的,既没有鲜明的语言,也缺乏惊天动地的举动。弥尔顿在《失乐园》中赋予这位魔王一种强有力的反叛美和深刻的哲学意蕴。弥尔顿笔下的撒旦形象鲜明生动、引人注目,他原是地位崇高的天使长,因不甘屈居于圣子之下,不服上帝的“寡头统治”,而鼓动三军奋起反抗,结果被从天庭打落。但即使失败后身陷地狱,他“坚定的心态和岸然的骄矜决不转变……决心和强权决一胜负”[1](P7-8),而且喝出了“与其在天堂里做奴隶,倒不如在地狱里称王”[1](P15)的豪语。他通过慷慨激昂的演说鼓舞了所有的龙源期刊网堕天使,井井有条地安排建设地狱等事宜。当订下引诱上帝的新造物——人作为反攻大计时,他不惧险阻,身先士卒,独当重任。这是一位虽败犹荣的叛逆英雄,因为他保持了自己的尊严,意识到了自己最可宝贵的财富:自由意志。“恶”是撒旦保持自由意志,反抗上帝“善”的天罗地网的武器。作恶已经成为撒旦自觉的行为,只有在作恶中才能淋漓尽致地体现出自由和反抗。从某种意义上,恶成为了撒旦的善:“恶呀,你来作我的善;依靠你,我至少要和天帝平分国土”[1](P132)。上帝既然是至善的、全能的,他看到了撒旦的作恶,为什么还要纵容他呢?恶也是上帝创造的,又凭什么只让人认识善,而不准人接触恶呢?撒旦正是抓住这一点,来引诱夏娃的:“善的,该怎么判断?恶的若真坏,为了避免它,怎么不该知道呢?神若因此而伤害你们,那就是不正义的了;不正义就不是神,不用怕他,听从他。”[1](P340-341)不知善恶,人固然活得安逸,但无往不在上帝的控制之下;知善识恶,人虽然失去了乐园,却赢得了世界,赢得了自由。我们作为夏娃的后裔,只怕更赞同撒旦:“宁要艰苦的自由,不要做显赫、安逸的轭下奴隶。”[1](P54)在这个意义上,撒旦是人类历史的第一个推动者,是人的自由意志的第一个启发者,他的引诱可以说是作恶,又何尝不是为善呢?!反过来说,上帝所谓的善,是一种没有任何理由可兹证明的专制的善,在这种专制的善下,人不是自由的人,而是僵化的木偶,与牲畜无异。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诗人布莱克说:“弥尔顿成了魔鬼党而不自知。”[2](P228)二弥尔顿的撒旦以后,魔王被看做是地狱之主,是万恶之源。而在歌德的笔下,他竟然又回到了天庭,且有了和上帝谈话和打赌的权利。这个魔王名叫靡非斯陀(Mephisto),来源于希伯来文,有说谎者、破坏者等意思。在《浮士德》中,他既是传统意义上使人堕落的引诱者,又是对人生真相、社会病症洞察幽微的观察者,一针见血的冷嘲热讽的批评家。靡非斯陀瞧不起人类,与上帝打赌,要将浮士德引入魔路,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只求让其懈怠沉沦,以赢得与上帝的赌约。为此,他教唆浮士德勾引天真的少女葛丽卿;他建议浮士德用通货膨胀的方法帮助封建朝廷渡过财政难关;当浮士德填海开疆时,他利用战争、海盗和贸易三位一体的方法来积累财富。但他低估了人的积极进取和自强不息,他的作恶,反而成为浮士德前进的推动力,从反面激励着浮士德进一步发展完善。靡非斯陀对自己有最确切的评价:“我是那种力量的一体,它常常想的是恶而常常作的是善。”[3](P69)如果说,撒旦为人类打开了通往尘世的大门,靡非斯陀则以其独特的方式在现实的人间为人类导游:一方面他代表着怀疑、否定和毁灭,他的作恶从反面推动人克服内在矛盾,在否定之否定中扬弃人性的弱点和局限,向着至善前进。另一方面,由于饱经世故,肆无忌惮,他对人间百态洞若观火。他批驳《圣经》的悖谬,嘲笑法律的荒唐不公,讽刺宫廷的荒淫腐败,讥讽教会的贪婪伪善,挪揄资本积累的罪恶,在嬉笑怒骂之中真理的火花时时闪现,揭开了面纱龙源期刊网下社会的真实状况。这些其实是目光犀利、老于世故的歌德借助魔王之口说话,从而讥笑得更大声,揭露得更透彻,鞭挞得更有力。三布尔加科夫笔下的魔王比上述两位要强大得多。在《大师与玛格丽特》中,这位名为沃兰德的魔王一出场就表现不凡,准确地预言了不相信上帝和魔鬼存在的柏辽兹的死。此后,他和同伙在剧院变戏法愚弄了千百观众,引发了一片混乱。表面看来,他好似恣意妄为的恶魔之首,但仔细回想一下,我们会发现,沃兰德所引发的恶,并不是魔王的创造物,只不过是将社会中、人性中原有的恶加以具体化而已,每个受到惩罚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例如,他在剧院里施法下卢布雨、开时装店,观众们拼命地你抢我夺;散场后,卢布变成废纸,大街上妇女们的时装不翼而飞,不就是这些人贪心的结果吗?无家汉本不相信有上帝存在,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碰见魔鬼时,却不由自主的把耶稣圣像挂在脚前。象征着,有恶,人们才追求善、呼唤善。可以说,正是沃兰德的降临,才使人们早已失落的信仰复活。虽然沃兰德以恶为手段,但恶不是他的本质,而只不过是他为达到目的而使用的手段。他从没有倡导过恶,反而尽可能地揭露恶,他也从没有迫害过善,而且还赞赏善、帮助善。具有才华的大师与为爱不惜一切的玛格丽特就是其典型的得益者。所以对坏人来说,他是恶魔,对好人来说,他是天使,对社会来说,他是奖惩分明的执法官。前述两位魔王都是上帝或圣子的手下败将,不管甘心与否,他们不得不俯首称臣。沃兰德却至少和圣子是地位平等的,甚至圣子偶尔也要求助他的力量。在小说结尾,圣子派马太拜访沃兰德,请求他照顾大师和玛格丽特,沃兰德果然妥善地将这对有情人安置在了安宁的世外桃源。最终魔王一行蜕去丑陋的外貌,变成了风流倜傥的英俊男子,骑着骏马飘然远去。对布尔加科夫来说,《大师与玛格丽特》是一部在他生前(斯大林时代)不可能发表的作品,所以写作纯粹是其内心独白和自我表达。对现实、对人性的深深失望,使他请来了魔王。通过魔王沃兰德,他批判现实,唤醒人性,寄寓理想。沃兰德的声音洪亮强劲,整个莫斯科都为之惊慌失措、惶恐不安。被迫处于“失语”状态的布尔加科夫借助沃兰德之口发出了更响亮的呐喊。四人性与生俱来有着光明面和与之相对的阴暗面,魔鬼是人类为阴暗面的存在寻找的理由。魔王荟粹世间群丑,是万恶之源、黑暗之主、毁灭之王。魔王贯穿古今,象征着人们心中的善与恶,爱与恨,生与死,创造和毁灭,光明与黑暗的斗争由来已久,表现了人类善恶主题的永恒冲突。宗教本就是一种原始人的哲学思考,对光明本能的向往使人类赋予代表至善的上帝以无上的权力和威力。但辩证(破和立)才是世界存在的真实状态,离开了暗,光就无所谓光了,离开了恶,善也就不称其为善了。因此,只代表了辩证的一方的上帝的形象就显得单一、虚假,乃至有专制的偏面。相反,魔王的形象更为真实、丰富和有力。随着人们认识的提高,对代表着怀疑和否定的精神的魔王也必然投入更多的关注。龙源期刊网世纪以前,一切以善为最终目的,上帝神圣不可侵犯。人们忽视对恶的认识,无视恶的历史作用。在科学和理性的曙光照耀下的弥尔顿,以思想者的慧眼首先看到了上帝和至善的虚假,并提出了挑战。撒旦作为第一个敢于反叛上帝的存在,第一个为自身(恶的)存在进行强有力辩护的恶魔,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但弥尔顿还无法完全摆脱宗教的桎梏,因此,撒旦的形象由高大逐渐萎缩,由美向丑转变。19世纪,科学突飞猛进的发展,人类对世界和自身的认识也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对恶的哲学认识也逐渐深化。黑格尔认为,恶是上帝为人类安排的一个“理性的狡计”,即利用恶去实现善。恩格斯曾针对黑格尔关于“恶”的观点分析到:“在黑格尔那里,恶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借以表现出来的形式。这里有双重的意思:一方面,每一种新的进步都必然为对某一神圣事物的亵渎,表现为对陈旧的,日渐衰亡的,但为习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另一方面,自从阶级对立产生以来,正是人的恶劣的情欲一一贪欲和权欲成了历史发展的杠杆”[5](P233)。歌德在《浮士德》中抛去神学的束缚,专注于进行哲学探索。靡非斯陀面丑心恶,是恶的绝对化身,他既与代表至善的上帝对立,又与探索中的人(浮士德)对立。这两对矛盾冲突,体现了歌德对世界的辩证的认识态度,对恶的必然存在和反作用力的正确认识。进入20世纪后,物欲横流,信仰崩溃,人们陷入精神危机,善恶不分,黑白不辨,因此,布尔加科夫笔下的代表着善的耶舒阿连文学大师和爱神都难以保全,反而要求助于魔王了。魔王本是公认的恶的化身,此时此刻却在行使着善的职责。过去由上帝主持的对人的道德考验和洗礼,如今则是在魔王的操纵下以恶的手段来进行,所有无信仰的人都在这疯狂的惩治下失去自我。这反映了现实生活中令人惊心动魄的倒错——恶压倒了善,善却无能为力。布尔加科夫看到了用善来感化恶、拯救恶的传统人道主义理想,是一种乌托邦式的道德幻想,在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无法实现。同时,由于他对恶的存在及其作用的深刻认识,使他能够得心应手地驾驭恶。因此,他主张以恶惩恶、以毒攻毒。在这种指导思想下塑造的魔王沃兰德自然是外丑内美,由丑到美。综上所述,魔王是不同时期的作家们对“恶”诗意的阐释,透过这三个由天堂走向人间的魔王形象,三位极具思想敏锐性的大师将人类对“恶”的认识历程用感性的艺术手法生动地呈现在了我们面前。参考文献:[1][英]弥尔顿.失乐园[M].朱维之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2][英]格里尔逊.弥尔顿之为人与其诗[A].[英]蒂里亚德等.弥尔顿评论集[M].殷宝书选编.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2年.[3][德]歌德.浮士德[M].董问樵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4][俄]布尔加科夫.大师与玛格丽特[M].钱诚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龙源期刊网[5][德]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法国古典哲学的终结[A].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编.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本文标题:文学作品中的三大“魔王”形象与“恶”的历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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