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资并购与我国产业安全

1李炳炎在北京大学讲座外资并购与我国产业安全（2007.4.11）主持人：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的讲座，这一次讲座我们请的中央财经大学李炳炎教授来讲，他讲的题目是《外资并购与我国产业安全》。这个话题在当下非常紧俏。我们国家的经济改革已经进入到了比较严峻的领域、阶段，我们国家自主的经济成份受到外资越来越多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国家自主经济的安全形势非常严峻。今天就请李教授在这个领域的问题给我们做一个讲座，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李老师。李炳炎：非常感谢大家下午来听我的学术交流，也很高兴有机会在这里跟大家做交流。今天我讲的题目是《外资并购与我国产业安全》，这个题目是目前大家上上下下都比较关注的。随着我最近的研究，看了很多资料以后，越往下看越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经济安全、产业安全，甚至到我国的根本利益的保护，恰恰是在我们改革开放以来关注比较少，比较薄弱的一个方面。到现在突显起来，就是由于种种复杂的原因。首先介绍一下什么叫做外资并购。外资是外国资本，现在主要是讲外国垄断资本。外国垄断资本通过跨国公司来操作，什么叫跨国公司呢？跨国公司就是这个公司跨好几个国家，就是一个2小的联合国，有一整套系统，还有严密的组织，很强的实力，它是垄断资本控制的。如果说垄断资本家都是一个个的大富豪，强势的资本集团，跨国公司是他们的基础。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左右了世界经济的局面。跨国公司跨国并购，从外国到中国来并购我们的企业。什么叫并购？并就是兼并，购就是收购。兼并也好，收购也好，从经济学来讲，从马克思经济学理论来讲，它就是资本集中。我们知道资本有一个本性是无限制地追求剩余价值，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资本自我积累，那就是把赚的剩余价值资本化，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一定时候，滚雪球比较慢，有了实力以后就不是滚雪球，而是搞资本集中。什么叫资本集中呢？它的对象不是剥削工人了，也不是剥削比较浅层次的东西，而是针对小资本，大资本吃小资本，也就是我们通常讲的大鱼吃小鱼，最大的鱼就是鲨鱼，它张开大口很快就吃大了。所以用资本集中的方法是垄断资本发展的一个特殊形式，发展最快。因此到了一定的规模，一定的时候，垄断资本实力强了以后大多采用兼并收购这种办法。目前世界上正经历着第五次世界性的并购浪潮。这个并购浪潮的一个特殊情况就是不仅波及到中国，而且很多强势国家都瞄准中国市场。为什么瞄准中国市场呢？主要有两个背景，一个背景是对外开放，我们20多年的开放，门户逐渐地打开，各个资本主义国家已经对中国的国情有所了解，都已经把他的触角逐渐逐渐地由浅入深地伸进了中国。第二个是我们的改革，特别是国有企业改革进入到攻坚阶段，我们3产权改革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的，开始先是国有企业改革到现在基本实行的是管理层收购，然后到大型国企引进战略投资者。像南京市国有企业基本上解决掉了，就是没了。到现在是留下一些骨干企业，大型国有企业的改革就是引进外国战略投资者，大的国有企业引进国外战略投资者。而且国务院出了很多配合政策。这就正好迎合了跨国公司的需要，你要国企改革，我们帮你改，所以出现了一系列的并购行业排头兵、龙头企业，而且面越来越广。各色案例越来越多，面越来越宽。像水泥行业，有很多大水泥厂全部被外企通吃，还有造船行业，一些大的造船行业被通吃。像机械行业龙头企业被收购，把我们一些自己研制成的高技术弄走。中国建筑业蓬勃发展，世界上最大的搞建设的国家就是我们，到处是工地。哪一个地方不需要重型机械呀，大型挖掘机呀，大塔吊啊，这都是用我们自己研发的技术造的。美国人的品牌都比不上我们，美国人看中了我们的重型机械市场。除了被他们垄断控制以后，我们要出高价买这些机器以外，代价很大，还要承受一个风险。另外这些行业是和国防工业相联系的。像造大的运载车辆的机械，往往可以做坦克，还有我们的轴承厂承担着神州1号到6号的轴承，如果被外资控制了，那后果可想而知。因此这不仅是产业安全问题，不仅是经济安全问题，连带到了国防安全，很严重。这是关于并购的解释。什么叫产业安全？产业安全首先它跟经济安全基本相同，经济安全的概念要比产业安全宽一点。有点经济学常识的同志都知道，经济结构包括产业结构，还包括所有制结构等等，但是在经4济结构里头，第一、第二、第三产业，的结构就是产业结构，这个产业结构往往就是它的基础，是重要的部分。那么也就是说一般讲经济结构就是指产业结构，也是这样讲。我们讲经济安全主要是讲产业安全。讲到经济安全的时候还要考虑到其他的安全，比如说我刚才讲的国防的安全，还有政治的安全，还有社会的安全，总概念是国家安全。因此我们讨论的问题涉及到国家的安全、民族的安全、未来怎么办。我在去年《马克思主义研究》第八期发表一篇比较长的论文，题目就叫《外资的大量引进与我国经济安全》。这个文章里我对经济安全做了一个定义，我认为经济安全有三种不同的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国家经济安全就是国家安全的经济化，这个观点主要是强调经济实力相对领先的地位对于国家安全的重要性。第二种观点认为经济安全是本国经济发展的自主性和稳定性，这个观点主要是强调经济主权是一个国家经济安全的本质特征。第三种观点认为，经济安全是指一个国家的整体竞争实力。这种观点主要强调产业的竞争力，特别是国际竞争力是国家经济安全的基础。这样看起来不同的观点还没有完全统一，但是最重要的恐怕就是一个权益问题，就是我们的主权和利益问题。所以我们也可以这样认为，说经济安全指的是一个国家既有的和潜在的经济的主权和利益不受侵害。在主观上不存在有我们经济产业受到侵害的恐惧感，客观上有一种良好的状态不受到外国的威胁和控制。经济安全是指一个国家独立自主，对外不受外国控制和威胁，不因为国际经济形势的变化而改变本国的经济发展模式和道5路，能够有力地维持国家根本利益，对内能够保证全国经济稳定地发展，在经济活动中具有竞争能力和能够抵御国外的干扰和侵袭的能力。不管怎么说，经济安全是两条，一个是我们的主权，我们主权不受到侵害。它要把你的行业排头兵“斩首”，他要把你的技术拿掉，就是把我们的主权拿掉。第二，要侵害我们的利益，民族的利益。这个问题的研究非常重要，因为跟外国比，一些发达国家在老早以前就制定了这方面的政策和法律，要保证他们的国家安全。比如在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好多发达国家就重视了这个问题，有些国家实际上对他们国家的经济安全研究了几十年。早在20世纪60年代后，美国就有学者关注国家经济安全，70年代日本就开始研究日本的生存空间和经济安全问题，日本的经济计划厅就明确提出来确保国家经济安全作为日本的基本国策之一，成立了国家经济安全特别保障领导小组。他们认为国家经济安全战略是抑制和排除外部的经济和非经济威胁的方略，是以经济手段为中心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美国总统克林顿1993年提出要把国家经济安全作为对外政策的主要目标，作为国家安全战略的三大目标之一，包括一系列的措施。俄罗斯在1996年也提出了国家经济安全战略，保证俄罗斯经济的独立性，减少对西方发达国家的依赖，保持俄罗斯在经济利益上不受到侵害。前不久看到了一个报道，俄罗斯把中国的零售商十来万人赶出国，原来中国人到俄罗斯做生意的很多，像中央台的“鲁豫有约”节目讲了个故事，有一对父亲母亲和儿子就来讲父亲在俄罗斯做6生意。儿子每年都是一个人过春节。后来他就忏悔自己，我叫爸爸回来过年倒了霉，我父亲在壮年的时候在俄罗斯做生意，因为回来过一个年晚去了几天，一下子损失了两百万元。就是这么一大批人，中国的商人在俄罗斯做生意，最近俄罗斯政府，全赶回来，做不成了。做不成的原因跟俄罗斯制定的保证经济安全的法律和战略有关系的。我们中国是倒过来的。中国现在沃尔玛来了，家乐福来了，原来的肯德基、麦当劳都来了，来了那么多也没有赶。现在你们看到沃尔玛这些大的连锁巨头已经占领了我们主要的城市，而且他们有行动计划。我前几年在南京碰到麦德龙南京地区的负责人，他跟我讲两年之内要铺四个点，一个点很大，他才干了两个，还有一年的时间完不成两个地点他要被撤职。他要圈地。这个东西来了以后，我们国内的零售业受到非常大的冲击，特别是我们的多种经济成份，很多小的零售店，现在都卖不掉，卖不掉就挂着牌子打折，没法生存。美国一家公司预测在几年之内中国零售业60%都会被三五家大的国外的零售机构垄断，我们的百货大楼要关门。想想看，这么多终端产品和利润，好端端地生产了，中国的货外国人来卖，卖了以后让他们拿走，中国人做生意了赚不了钱，这有什么必要呢？当初为什么对外开放，为什么引进外资？第一条，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第二条，学习外国先进的管理经验；第三条，我们缺少资金，利用外国的资金。现在资金我们有的是，银行有一万亿储蓄贷不出去，我们不是没钱。资金过剩为什么还要引进外资呢？第二，先进的技术，零售业有什么技术，卖货。7管理经验，管理经验很容易学，无非就是这一套程序，有什么难的呢？我们有一个大娘水饺学了肯德基的管理经验，不用传统的桌子吃饭，也是把房子弄漂亮一点，跟肯德基一样，但卖的是水饺，这很容易学到了，那为什么还要引进那么多呢？为什么俄罗斯把中国的零售商人都赶回来呢？这就值得我们深思。我们就是一点：没有设防。这就说明我们在改革开放之后，在这个方面是一个薄弱环节。我们对外开放是对的，对外开放促进了我们的经济发展，提高了产业水平，也带来很多好处，外国的技术我们也享受了。但是一个事物总是有两方面，就像你炒菜，你不放盐这个菜不好吃，淡，但是你放过多的盐就没法吃，甚至吃了对身体有害。现在我们就是没掌握好度，开放到一定程度还是一味地让，因此，我认为我们的引进外资已经过度。所以在去年11月份我在首都师范大学讲演讲到这个题目的时候就提出一个口号，我说我们不仅要学习孙中山先生关注民生，说是新三民主义，还要学他的另一个口号，叫节制资本，不能一味地放纵让外资长驱直入，侵犯我国的主权和利益。这个情况就说明我们原来对外开放只看到它对我们有利的一面，对它对我们的破坏性重视不够，招商过多了。在这种情况下要转变思路，加强防范，提高准入门槛。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到了2004年，我们进入了世贸组织，有三年保护期。2001年加入，然后三年保护期到了，跟外国接轨了，外商进来对它没8有什么限制，这样一来也是一个机会。所以为什么2004年以后外国跨国公司在中国的并购案越来越多，就是这个原因。下面就讲一些数字。总的感觉，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已经到了危机的时候，那些原来我们叫帝国主义，现在叫垄断资本，他们这些跨国公司，现在的“八国联军”已经通过跨国公司在中国瓜分我们的市场，掠夺我们的资源，扼杀我们的民族产业，吃掉我们的龙头企业，消灭我们的民族品牌，扫荡我们。新的八国联军来了，新的“三光政策”来了，哪三光呢？把我们的龙头企业兼并掉，把我们的技术力量收编掉，把我们的民族品牌消灭光。如果我们不加注意，不采取措施，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重现上个世纪中国的情况，中国就会成为一个外国资本的附属国，帝国主义的乐园，到处都是他们的租界，都是我们的领地。不是吗？开发区、工业园，外国人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再来一个总部经济，上海和北京的总部经济里面有很多跨国公司。世界五百强目前入住中国已经四百七十多家。总部经济不知哪一个主流学者提出来的，造好了好的办公楼，建了公寓别墅，就等着跨国公司的老总来办公，为他们造窝。这是为国人着想吗？还有一个是国外750多个研发机构，研发中心纷纷搬到中国，对我们中国实行本土化战略，用中国的资源，用中国的技术，用中国的设施机构，用中国的人才，达到其掠夺我国资源的目的。我们很多研究生，大学生，有才能的，纷纷跳槽到外资企业。为什么？一个硕士生在国有企业干一个月才两千块钱的工资收入，到外资企业，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一年，这难道没有诱惑力吗？我们北京9很多国有企业，大学生以上的人才很多都跳槽到了外企，包括我的研究生。这是什么原因？本来到外企能学习一些先进的经验，对他个人来讲主要是收入问题。北京房价那么高，一万块钱一平米，博士生出来到我们国内的工作单位工作，一百平米一百万什么时候才能还得起，北京有一个称呼叫“房奴”，每个月要交几千块钱，剩下几百块钱吃饭，一直这样一二十年。他如果有一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