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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卷第1期2007年1月Vol.29No.1JournalofTangshanTeachersCollegeJan.2007──────────收稿日期:2006-04-13作者简介:刘伟(1975-),男,河北唐山人,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外比较文学。-28-叶赛宁诗歌的生态意识刘伟1,王颖2(1.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300384;2.廊坊师范学院中文系,河北廊坊065000)摘要:叶赛宁在俄国工业化高涨时期创作了大量自然诗歌,表达了他对自然的热爱,对田园生活的缅怀,对工业化和科技破坏自然的担忧。从生态批评的角度看,他的自然诗歌表现出强烈的生态意识,对当今世界产生积极影响。关键词:叶赛宁;自然;生态意识中图分类号:I512.07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9115(2007)01-0028-0320世纪60年代以来,伴随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生态思潮在世界范围内日趋高涨。生态文学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支流。发端于20世纪70年代的生态文学研究(或称生态批评)在90年代也成为文学研究的一门显学。究竟什么是生态文学呢?王诺在《欧美生态文学》中指出:“生态文学是以生态整体主义为思想基础、以生态系统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的考察和表现自然与人之关系和探寻生态危机之社会根源的文学。”[1]而生态批评,则主要是对文学中所蕴涵的生态思想的发掘、分析和评论。在西方主流文化中,人类中心主义和征服、控制自然的思想源远流长。在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古希腊罗马文学和希伯来——基督教文学中能发现这种思想。《荷马史诗》中的《奥德赛》是一曲征服自然的英雄凯歌,奥德修斯被当作与自然做斗争的文明英雄被歌颂。《圣经·创世记》则明言上帝造人是有目的的,那就是“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爬的一切昆虫”[2]。在中世纪,人类作为上帝的管家,占据了一种在各种动物之上的独特位置,他们对自然界的支配被认为是神的计划中的一部分。文艺复兴时期,人性高扬,人类充满了征服自然的野心,培根提出“知识就是力量”,主张用科学控制自然。到17世纪,牛顿提出了运动三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为机械唯物论的出现打下了基础。机械唯物论者认为上帝创造了机器一般的世界,人类能够发现机器的运行规律,从而驾驭世界。机械论的自然观此时占了主导地位。18世纪,启蒙思想家们争先鼓吹“思想统治物质、人类统治自然”这一理性王国的到来,康德宣布:“作为地球上唯一有理解力的生物,他(人类)无疑是自然界的有资格的主人,他生来就是自然界最终的目的。”[3]这些构成了一条清晰的反生态思想的脉络。18世纪60年代,英国发明了第一台蒸汽机,人类从此进入工业时代。生产力迅速发展,人类以空前的规模和速度作用于自然,创造出大量的物质财富。但是,工业文明的负面效果也相当严重:温室效应、臭氧空洞、物种灭绝、资源枯竭、大气污染、土地侵蚀和沙漠化等。到20世纪,这些现象已经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人类不得不对自己的生活方式进行反思。要求返回自然的呼声越来越高,人类中心主义日益受到质疑和挑战。生态批评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文学研究者把人与自然的关系引入文学批评的视角,重新阐释文学作品,由此掀起了文学研究的绿色浪潮。从生态批评的角度看,我们发现,在一些曾经受到过批判、被指责落后于历史进程的作家、诗人的作品中,竟然孕育着宝贵的生态思想。谢尔盖·亚历山大罗维奇·叶赛宁就是这样一位诗人。20世纪初,俄国革命风云变幻,工业迅速高涨。这一时期,俄国诗坛宗派林立,象征主义、阿克梅派、未来主义、意象派等,都各显风骚。在众多的诗人中,叶赛宁这位外省的农民诗人所唱出的哀婉的田园牧歌与沸腾的时代似乎格格不入。不管是从数量上,还是从质量上看,以自然为主题的诗歌在叶赛宁的创作中都占有重要地位。他从优美的农村大自然出发,描写了农村许多美好纯洁的东西,其中充满着对动植物和大自然的热爱,以及对工业化和技术化的担忧。今天看来,他的很多诗歌都可以归入生态文学。一、反对人类中心主义人类中心主义是生态文学主要批判的对象。生态思想的核心是生态系统观、整体观和联系观。生态思想以生态系统的平衡、稳定和整体利益为出发点和终极标准,而不是以人类或任何一个物种、任何一个局部的利益为价值判断的最高标准。从生态整体观出发,美国著名环境保护理论家奥尔多·利奥波德提出了“土地伦理说”。他认为人的伦理观念分为三个层次,前两个层次是处理个人之间的关系和个人与刘伟,王颖:叶赛宁诗歌的生态意识-29-社会之间的关系,第三个层次是处理人与土地的关系。他提出了“土地共同体”的概念。土地不光是土壤,它还包括气候、水、动物和植物。人则“是这个共同体的平等一员和公民”。在这个共同体内,每个成员都有继续存在的权利。人应当改变他在土地共同体中的征服者的面目,而成为这个共同体中的一员[4]。由此,生态文学作家们不再把人类看作自然的中心或高于自然中其他万物的自然的主宰,而是把自己看成自然之子。人类与世界上所有生物都是兄弟姐妹的关系,应该同一切生物平等相处。叶赛宁创作了许多关于动植物的诗歌。这些诗歌体现了诗人对于自然界生物的深深的热爱。高尔基曾经这样评价叶赛宁:“谢尔盖·叶赛宁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器官,是自然界为了诗歌,为了表达无穷尽的‘田野的悲哀’,表达对世界上一切生物的热爱,和表达人首先所应得的仁慈而特地创造出来的器官。”[5]叶赛宁同情一切生物,把它们看作与自己平等的兄弟。对它们出自肺腑的真挚同情使叶赛宁超越了人与动植物分界的空间,使他的爱心获得了充满诗意的生活。他在诗中为我们弹奏出一曲曲动人的爱的旋律。如在他著名的《狗之歌》中,诗人把母狗因为七只小狗崽被主人溺死而奔走哀号描写得那样凄凉动人,以至当他向高尔基朗诵完这首诗时,自己也禁不住流泪了。因此高尔基说,除叶赛宁外,还没有一个人怀着那样真挚的爱写过动物[6]。诗人在诗中首先描绘了一幅动人的母爱的图画,然而这幅图画因为“脸色阴沉的主人”的出现而被破坏了。诗人并没有正面提及主人的所作所为,而是着力描写了母狗怎样紧跟主人不放,如何把月亮当作自己的孩子而对着月亮发呆。当月亮消失,母狗流下眼泪时,读者仿佛看到诗人也流下了泪水,诗人对动物的爱跃然纸上,从而打动了每一位读者。另外,在《母牛》一诗中,诗人描写了一头为主人辛勤耕作了一辈子的母牛,在失去自己的孩子之后,也面临着被宰杀的悲惨命运。在诗的最后,母牛“怨恨、忧伤和嶙峋,往地里戳入犄角……”[7](P64),向人类表达着自己的抗议。叶赛宁在他的诗中,除表现了对动物的关爱,谴责人类对待动物的不平等的态度之外,甚至还在诗中通过描写人类破坏植物来揭露人对自然的侵犯与危害,这集中体现在他的《庄稼之歌》中。在这首诗中,叶赛宁把庄稼真正看作了一种活生生的生命。他在描写割麦子时写道:“镰刀把沉甸甸的麦穗割下,像从喉管割断天鹅的头部。”[7](P149)当麦秸被打成捆时,诗人形容它们“如黄色尸体”[7](P149)。诗人认为这些人是“一伙骗子手、杀人犯和恶棍,像衰秋那样在全国呼啸不休……”[7](P150)。像叶赛宁这样猛烈抨击人类对植物肆意破坏进而破坏整个自然的诗人还是不多见的。从生态伦理的角度看,我们可以发现叶赛宁对生命的敬畏和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二、融入自然人类一直自认为是大自然的主宰,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向自然进行肆意掠夺,而没有认识到正是因为如此,人类已经逐渐地站到了自然之外,甚至是站到了自然的对立面,成为自然的敌人。人类不断遭到自然的报复,而这些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现代生态学及生态哲学、生态美学等主张人类生存的最高境界是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他人的一种诗意的生态学的和谐关系。因此人类只有主动改善与自然的紧张关系,对自然采取友好的态度,才能避免各种自然悲剧的发生。在这其中,重返自然是人类在这个星球上能够长久生存下去的惟一选择。而真正地融入自然,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则是很多生态作家最高的追求。或许也只有这样,人类才可能真正从自然的角度去思考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叶赛宁在《我踏着初雪信步前行……》一诗中写道:啊,多美,这洁白的雪布!/微寒使我热血腾起!/多么希望把白桦袒露的胸脯,/紧紧贴住我的躯体。/啊,林中遮天蔽日的雾气!/啊,白雪皑皑的原野的快慰!/多么想把我的两只手臂,/嫁接上柳树的木头大腿。[7](P109)这是一首描写初雪美丽景色的抒情诗,但同时袒露了诗人对自然的深情,诗人在面对美丽的初雪景色时热血沸腾,并不是仅仅停留在欣赏美丽的雪景的层面上,而是希望白桦树与自己紧紧地贴在一起,甚至把自己的手臂嫁接在柳树上,从而能够与自然完全融合在一起。他在另一首诗《心灵将天庭苦苦思念……》中也表达了同样的理想:“我能把大地的语言领悟/却无法抖落大地的痛苦。”[7](P133)叶赛宁和大地息息相通,大地的语言和大地的痛苦传导到叶赛宁的神经中枢和大脑皮层,直接危及他的神智和灵感,造成他长达四五年之久的精神危机。古今中外,大自然往往成为诗人逃避现实的避风港,摆脱尘世痛苦的“世外桃源”。大自然对于这些诗人而言,是外人,是异域。然而,对于叶赛宁而言,大自然是形同自身的血肉之躯。他站在自然的角度,体味自然被蹂躏的痛苦,真正做到了融入自然。三、批判工业与科技生态文学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对于工业和科学技术的批判。飞速发展的工业和科技文明对自然的征服和破坏,在20世纪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因此,生态文学向工业化和科学技术发出了质疑并且进行了激烈的批判。叶赛宁曾经热切地期盼革命带来的工业化能够改变农民的贫困生活,但当他目睹了工业生产给如诗如画的农村田园生活带来的破坏之后,他开始对工业化失望了,进而认为:“在这个星球上是多么郁闷和乏味啊!不错,生灵界也有一些飞跃,如从骑马到乘火车的转变,但所有这些只不过是速度的加快或特点的更加突出而已。人们早就猜测到了这些并比这想像得更为丰富。在这方面能打动我的只有对正在逝去的可爱的野兽王国的伤心;死气沉沉的机械世界的那种毫不动摇的力量同样使我忧心忡忡。”[8](P100)正是这种“从骑马到乘火车的转变”使诗人深切地意识到现代化的工业与科技对乡村、对自然的破坏和毁灭。这集中体现在他的《四旬祭》中。第29卷第1期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7年1月-30-在诗的开始,诗人就表现出对铁路延伸到乡村的担心:“毁灭的号角吹响了,吹响了!/我们如今可怎么办,怎么办,/在这肮脏无比的路的大腿上?”[7](P145)接着诗人又描写了火车在乡村铁路上前行的场景:“你瞧它,腆着铁的肚皮,/将巴掌朝平原的咽喉伸去。”[7](P146)“一列铁的火车/用铁爪在草原上奔驰,/用铁鼻孔打着响鼻儿,/在湖泊的迷雾中隐没?”[7](P147)全诗最能体现诗人心境的是接下来的几行:还可曾看见它背后/有一头红鬃马驹跑跳着,/穿过一路的草丛,/把纤细的前腿抬近头部,/宛如节日里赛马的角逐?/可爱而又可笑的傻瓜,/它往哪追,朝哪赶呀?/莫非它还不知道/铁马已战胜活马?/莫非并不知道它的奔跑/在这暗无天光的田野上/无法追回贝琴涅戈人愿用两个/草原俄罗斯美人换马匹的时光?/命运通过市场用新的色调改染/我们那被咬牙切齿吵醒的水域,/如今用几千普特的马皮和马肉/才能买上一辆火车头。[7](P147-148)诗人在写于1920年8月的一封信中具体描述了与这首诗相关的情景:“我们从齐霍列茨克乘车去皮亚蒂戈尔斯克,突然听到嘶叫声。我们把头探出窗外,您猜看到了什么?我们看见,在火车头后面有一匹小马驹正使出全力奔驰,这么快奔驰,使我们立刻明白了它为某种原因才想超过火车。它奔跑了很久,但最后终于累得精疲力尽,在一个车站上被人捉住了。这个插曲对别人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它对我却意味深长。钢马战胜了活马。这匹小马驹对我来说正是富有启示性的亲切的乡村的形象和马赫诺的面容。它和他在我们这场革命中酷似这匹小马驹以生命的力量和铁的力量相角逐。”[8](P100)在这首诗中,诗人的同情显然完全站在小马一边,称它为“可爱而又可笑的傻瓜”,但世界上已经发生的变化是无法逆转的。他自己写道:“这匹小马对我来说是一个鲜明的、亲爱的、正在死亡的农村形象。”意识到这
本文标题:叶赛宁诗歌的生态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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