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怪物》之“怪物”--引发的当下政治性思考

“怪物”引发的当下政治性思考——浅析电影《汉江怪物》由韩国鬼才导演奉俊昊执导的电影《汉江怪物》，打着惊悚片与怪物片的旗号，在创造了2006年的韩国票房神话之后，又横扫亚洲影坛，并一举获得多个奖项。《汉江怪物》的成功不仅再一次印证了韩国电影无论在叙事或是在影像上所呈现的全方面好莱坞化的发展趋势，更有深埋电影之下导演奉俊昊对当下政治性议题的思考。导演奉俊昊被誉为韩国电影导演中的鬼才人物，其在第一部自编自导的作品《绑架门口的狗》上映以后，就在评论界被评为具有独特的世界观、富有幽默感、能准确把握现实感的导演。虽然《绑架门口的狗》一片没有在票房上有可观的表现，但三年后奉俊昊导演的第二部作品《杀人的回忆》的上映，不但将“wellmade电影”一词在韩国大众化，更是确定了自己在韩国电影界的“鬼才导演”地位。之后的第三部作品《汉江怪物》，更是在无论口碑或是票房上的双丰收。单从本片的外部形态——无论是从片中所表现出的视觉效果、灾难场面，或者是冲突营造、故事推进，再到人物性格刻画来看，《汉江怪物》一片都可以说是导演奉俊昊成熟运用好莱坞电影模式的表现，因为从各个方面来看，该片都全面的达到了好莱坞一流影片的制作水平。但事实上，《汉江怪物》是一部及商业性与文艺性之和的影片，好莱坞的部分是商业性的要求，影片只是构建于好莱坞商业片成功的讲故事模式上的本土化、名族性特征鲜明的韩国影片。整部影片运用了好莱坞的讲故事方法，但却是与好莱坞类似题材的影片风格迥异。片中不同于好莱坞式惊悚片或是怪物篇单纯的极致恐怖与心理冲击，《汉江怪物》更是贯穿有典型“韩国式黑色幽默”的喜剧色彩。如影片中爷爷朴熙峰在面临怪物即将袭击自己与家人的时候，儿子这才数手指发现枪里子弹算错，而自己抛去给父亲的墙已经没有子弹了。在多次的危急关头，导演奉俊昊都将“韩式喜剧”融入其中，在惊险之余，通过喜剧方式的表现，使影片不但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欢乐，更让观众体会到了更多的一份无奈可惜与辛酸。同样的，按照类型看，《汉江怪物》毫无疑问也可看作是一部灾难片，但它却也恰恰摒弃了好莱坞灾难片中常见的个人主义与英雄主义贯穿的叙事模式，而将故事放回了传统家庭亲情关系的营造与巩固上面。与《汉江怪物》的类型片比较，该片以一种群像式的方式叙事，没有过分的突出个人功绩，或是过分的塑造全名英雄形象，更加真实的塑造了片中的人物，让人物形象展现出更为丰满的一面。而导演奉俊昊按照东方家庭结构关系展开叙事，并刻意的让母亲的角色在朴家缺席而使爷爷和父亲都在片中充当父母的双面角色，及让朴家两位父亲的父权丧失，也是其依照一种“父不父，子不子”的反英雄模式构建影片。无论是与好莱坞影片的结合点亦或是与好莱坞影片相背离的部分，都是《汉江怪物》表面所呈现出来的表面。深挖其下，隐含的实则是导演奉俊昊对当下社会政治性议题的思考与质问。如果说好莱坞电影的故事模式是美国电影与韩国电影在《汉江怪物》中的融合与对立，那么深植于其中的美、韩两国政治上的相似性与对立，才是导演要透过电影真正表达的部分。影片的开头，出现的是2002年6月的一天在美军停尸间里发生的一幕。一个说话强势的美国医生命一个他的韩国助手把大量过期的剧毒化学药剂倒入汉江。在法国现象学家布尔迪厄看来，作为文化象征的典型代表形式——语言，同整个社会性质的变化存在着内在的联系。语言象征性权力，即掌握了话语权就相当于掌握了绝对权力。所以，在这个部分即可看出美、韩两国之间的关系。美国医生在这里是话语权的掌控者，象征着有世界话语权的美国；而他那个软弱的韩国助手则处于被发号施令的地位，代表着相对无话语权的韩国。不只是开头，影片的很多地方也有美国元素的出现。比如在怪物出现之时，与康斗一起上前对抗怪物的美国军官；公布怪物含有传染病毒的美国政府；以及之后看诊被当作是精神病人的康斗的斗鸡眼美国医生……导演奉俊昊看似无意的在影片中多次提及众多美国元素，实则是在刻意的刻画其想表达的深意内容。首先，美国作为世界性的经济头号强国，拥有极具影响力的话语权。片中，美国在发布怪兽身上所携带会传染的病毒的消息以后，韩国便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政府集中的将与怪兽接触过的人控制起来，并且全城范围的喷洒消毒药水。政府和民众的过度作为，实则可看作是美国话语权下的影响力驱使所致。美韩政府在话语权的层面下，处于一个控制和被控制的位子，但是这样的现象，并非只是政府间行为，在同政府下也有相类似的情况。比如影片中，韩国政府的强制性控制也是政府之于韩国民众话语权强制的体现。在这个部分，无论美国政府或者是韩国政府，话语权的强制都有集中的体现，这是美、韩两国政府的共通之处。同样的，政府的掩盖，以及无作为也是政府间行为而非单独的政府行为。在片中，美国官方发布怪物带有传染病毒的消息，而后，随着影片内容的继续发展，观众们可以从美国的斗鸡眼一声口中得知，那位美国军官死于手术失误而并非病毒，病毒根本就不存在。韩国政府在片中出现的忽视当事人康斗说的女儿未死，并且坚持康斗受病毒感染脑袋不正常还因此为他做了开颅取样手术的行为；甚至是片中带过的中国SARS期间，中国政府的做法实则是相似于美韩两国在灾难发生时的做法，这些都是政府刻意忽视、加以掩盖、无作为的行为体现。美韩两国政治上的对立与相似性，在本质上都是政府性行为的体现以及影响有两国之间对立之处，而事实上却是共通的行为。影片中，导演奉俊昊对怪物出现后各种政府行为做出了呈现，并非是带有批评或者讽刺的意味，导演要表达的或许只是希望人们在面对苦难时，当政府无力照顾到每一个人时，人的个体以及家庭成员之间面对灾难时的凝聚力，儒家讲先制己再制人，把自己管好了才能再对国家贡献。同时，也是希望能通过影片，引起当前真服对这一现象的重视以及思考——韩国民众在面临怪物是遭到的政府待遇，或许远比怪物本身带来的更加严重，真正的怪物是什么，值得我们重新去审视、定义。总的来说，《汉江怪物》是韩国电影史上的一朵奇葩，无论从电影的表层的可观性，亦或是导演根植于电影之中对现下社会现象的思考，都使得这部电影能够获得成功。而作为一部韩国影片，这样电影的成功模式，也确实值得中国电影人的借鉴与思考。